《中国道教》1995年第1期
田诚阳
1992年8月,《藏外道书》(前二十册)首次出版。这部大型丛书的问世,使得明代正续《道藏》以外的道书,首次以大规模结集的方式重现于世。这对于整理中华传统道教文化遗产,以及进一步开展道教文化研究,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同时也标志着道教界人士和研究道教者期待已久的增续《道藏》的事业,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1993年,笔者由于撰写《道教大辞典》中藏外道经部分的条目,遂对《藏外道书》进行通读,同时对其编收书目进行了一次全面考察。根据检阅所得,拟对书目略作分析,并求方家指正。
《藏外道书》首批发行二十册,据笔者统计,共收道书四百多种,一千余卷。
《藏外道书》编收书目,可分为以下三类:
一为明《道藏》以前(含明)之道书。这类道书,均不见明版《道藏》。计有马王堆出土道书、明代之前佚失道经及明《道藏》未收道书等。数量不多,但很有分量。
二为明《道藏》之内的道书。这类道书,数量很少。虽然已见明《道藏》,但系不同传本,可藉此校勘《道藏》,亦有其编收价值。
三为明代以后所出道书。这类道书,在《藏外道书》之中占有绝大比重。包括明之后的刊刻本道书及手写本道书等。
下面对其书目略析如下:
《藏外道书》第一册,为“古佚道书类和经典类”。
《老子德道经》(老子甲本)、《老子德道经》(老子乙本)、《经法》、《十大经》、《称》、《道原》、《养生方》等,均为明《道藏》以前之道书。其中《老子》甲、乙本,为迄今所见《道德经》之最早写本。《经法》、《十大经》、《称》、《道原》四种,许多学者认为即系久佚之《黄帝四经》。
《数术纪遗》一卷,《正统道藏》“群”字号《道藏缺经目录》卷下著录此书,为《道藏》佚缺书籍。
《太清风露经》一卷,藏北京图书馆。《道藏缺经目录》卷下载有此经,明时已缺。经考证,此乃元《玄都宝藏》之刊本,乃是距今六百五十年前仅存之元代《道藏》经本。
《永乐大典道经勾陈》,目录列为收书二十六种。《道家经诀》一书,其实包括道书十种。《三尸中经》之后,尚有《治三尸法》。《灵宝无量度人化尸受形经》之前,窜入近两页《送书邪气脏腑病形篇》之内容。《云笈七签五岳真形图》之后,尚有《五岳真形神仙图记》。由之,应为收书三十六种。
《蟾仙解老》与《道德宝章》内容相同,均为白玉蟾所注《道德经》。
《大明太祖高皇帝御注道德真经》二卷,系明代抄本。此书又见《道藏》,可作校勘。
《道德经释略》六卷,明林兆恩撰。林氏创“三一教”,与道教思想有一定渊源。
《老子道德经解》二卷,明僧憨山撰。此书对于研究老释思想之融合,有一定意义。所用文本,为金陵刻经处光绪十二年(1886)刻本。与中国道协图书室藏吴门刻本对照,独缺卷前自序。序云:“重刻于五云、南岳及金陵,今则再刻于吴门。”盖金陵刻本流传在前,故无此序。
《太上玄元道德经解》一卷,《太上道德宝章翼》二卷,《道德经释辞》一卷,均为《道藏辑要》续补之藏外道书。
《道德经解》一卷,序后窜入《心经提纲》一文。
《御制道德经》二卷,清世祖撰。为四家帝王(余三家为唐玄宗、宋徽宗、明太祖)注老之一种。
《道德经注》二卷,《老子解》二卷,《庄子解》(独解《逍遥游》与《齐物论》)一卷,均为清代道书。
《太上道德真经讲义》一卷,此书内容仅至四十章而止,不知何故。
《藏外道书》第二册,为“古佚道书及老庄注释类”。
本书所收,为《庄子》注本四种,即《南华真经注疏》不分卷,《南华真经评注》十卷,《药地炮庄》九卷等。依其内容,当为“经典类”。
《藏外道书》第三册,为“经典类”。
《南华真经评注》十卷重复收录,与第二册所收之《南华真经评注》误为同一书。
《南华真经正义》不分卷,《南华真经识余》一卷,《庄子评议》二卷,《淮南内篇评议》四卷,《列子评议》一卷,均清代道书。
《阴符经发隐》、《道德经发隐》、《冲虚经发隐》、《南华经发隐》各一卷,又称《四经发隐》。近代道教大师陈撄宁曾下评语:“当然不免有牵强处,但大部分尚能折衷于至当。”
《庄子章义》不分卷,《老子约》四卷,均为后出道书。
《道德经白话解说》两卷,是书出于民国,首次以白话注老,在社会上和道教界较有影响。
《黄帝阴符经注》三种,出自《重刊道藏辑要》。第一种未为藏外道书;第二种《道藏》已收,但《道藏》本卷末有缺,可以此本校补。第三种为藏外道书,惟原本脱去“天地万物之盗”一句经文及注释。
《解黄帝阴符经》一卷,《阴符经疏略》一卷,均系明本,《道藏》未收。
《黄帝阴符经玄解》一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为清代道书。
《阴符经真诠》一卷,《补过斋读阴符经日记》一卷,《广成子疏略》一卷,均为《道藏》之外道书。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真经八洞仙祖合注》一卷,为《重刊道藏辑要》续补之藏外道书。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注》一卷,出自《重刊道辑要》,此书《道藏》已有,为误收。
《太上老君清静经图注》一卷,为水精子增注《道藏》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妙经纂图解注》。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原旨》一卷,为民国道书。
《太上元始天尊说三官宝号》,明刻本。包括《三官颂》一卷、《大上说三官经序》一卷、《太上三元赐福赦罪解厄消灾保命延生妙经》一卷、《太上元始天尊说三官宝号》一卷等内容。因其夹缝处有“三官经浩”字样,当为明代之《三官经》。此本可对《道藏》所收之《元始天尊说三官宝号经》、《太上三元赐福赦罪解厄消灾延生保命妙经》等本进行校勘。本册第七七七页上、下之内容,有排印重复。
《太上老君说黄妙真经》一卷,明刻本。印制粗糙,似为民间传本,《道藏》未收。
《太上说天妃救苦灵验经》一卷,明刻本。《道藏》收有《太上老君说天妃救苦灵验经》,可作校勘。
《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太上说平安灶经》,均明刻本。内中尚有《北斗长生聪明密咒》、《太上灵宝天尊说攘灾度厄真经》、《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玄帝百字圣号》、《太上正一天尊说镇宅消灾龙虎妙经》等,共为七种。借此可对《道藏》本《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太上灵宝天尊说镶灾度厄经》、《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玄天上帝百字圣号》等,进行校勘。
《高上玉皇心印妙经注》一卷,《终南八祖说心印妙经解》不分卷,《太上洞玄灵宝紫微金格高上玉皇本行集经阐微》两卷,《太上道德大天尊说道元一炁经》一卷,《元皇大道真君救劫宝经》一卷,均出《重刊道藏辑要》。
《藏外道书》第四册,为“摄养类”。
本册所收道经,基本上与摄养内容无关,当入“经典类”为宜。严格说来,有几种应入“戒律善书类”。
《先天斗帝敕演无上玄功灵妙直经疏解》一卷、《九皇斗姥戒杀延生真经》一卷、《九皇心经注解》三卷,均出《重刊道藏辑要》。
《觉世经注证》一卷,为清代道教善书。
《关帝明圣经全集》一卷,前附《三官大帝真经》,似应删去。
《三界伏魔关圣帝君忠孝忠义真经》一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
《敬灶全书》四卷,按原书标题当为《敬灶宝经》,前三卷为《灶君真经》,后一卷为灵签。
《文昌帝君本传》一卷、《文帝孝经》一卷、《文昌应化元皇大道真君说注生延嗣妙应真经》一卷,均出《重刊道藏辑要》。
《文昌心忏》一卷,为清抄本。
《文昌大洞仙经》三卷、《文昌大洞仙经注释》三卷,均为民国刊本。
《文昌大洞经》六卷、《大洞经示读》三卷(《重刊道藏辑要)亦有《洞经示读》三卷)、《文昌大洞治瘟宝箓》二卷,均为清刊本。
《大洞玉经枢要十二义》,出自《重刊道藏辑要》。其实不止一种,尚有《大洞玉经坛仪》一卷、《大洞玉经总论》一卷、《元始大洞玉经》三卷等,共为四种。
《玉枢经龠》二十四卷,为清代道书。
《藏外道书》第五册,第六册、第七册、第八册,为“教义教理类”。
《麻衣道者正易心法》一卷,为宋代道书。《正统道藏》编纂之时未能勤加搜求,而写入《道藏缺经目录》。卷前序文,似乎未完,而接以“主簿程准谨书于左”,不相一致,对照卷末,方知此序原在跋文之前,当正之。
《琼馆白真人集》六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
《周易尚占》三卷,编入上、下两卷。上卷至“决断部第四”止,下卷由“乾部第十”起,独缺中卷。
《方壺外史》八卷,明代道书,民国刊本。卷五《崔公入藥鏡測疏》,第五册三三八页,为原书第一、二页,三三九页,为原书第四、五页,独缺原书第三页。
《张三丰先生全集》八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将此本与《辑要》本对照,二者有所出入。一是此本之中《凡例十二则》与《张三丰先生全集总目》,相互颠倒。二是卷次错置,共有两处:卷一与卷二错置,即第五册三八四页至四○八页(卷二)当置四○九页至四三一页(卷一)之后;卷三与卷四错置,即第五册四三二页至四六四页(卷四)当置四六五页至四八五页(卷三)之后。
《仙佛合宗语录》不分卷,《天仙正理直论》一卷、《天仙正理浅说》一卷、《金丹要诀》一卷、《伍真人丹道九篇》一卷,皆出《重刊道藏辑要》。《慧命经》一卷,《华阳金仙证论》一卷。以上书目习惯上合称《伍柳仙宗》。
《道言内外秘诀全书》不分卷,明代道经丛集。本集保存了《道藏》未收的明代以前的一些道书,其他《道藏》已收者可作校勘。
《玄机通》一卷、《天仙真诀》一卷,皆出明刊本,《道藏》未收。
《无上秘要·尸解品》一卷,明刊本。此本可对《道藏·无上秘要·尸解品》进行校勘。
《至游子》二卷,明本。此本可对《道藏·道枢》中的有关内容进行校勘。
《道统大成》四卷,清代道经丛集。共收道书十种,其中《周易参同契阐幽》、《周易参同契测疏》、《周易参同契口义初稿引》、《金丹四百字测疏》、《列位女真诗歌》、《女丹诀》等六种,为藏外道书;其余四种,《道藏》已收。
《龙门心法》二卷,与第十册所收《碧苑坛经》五卷,二书内容基本一致。皆为清王常月说戒之记录,经后代弟子整理而成。
《读文子》一卷,清代道书。
《玄宗内典诸经注》,明代道经丛集。本集所收十一种道书,有十种均为《道藏》已收,可作校勘。独李简易注《无上玉皇心印经》一卷,为藏外道书。此书题为“宜春李简易注,”李简易当为南宋玉黔子,《道藏》中有《玉黯子丹经指要》,即为李简易撰,题为袁州(即宜春)人,与此本互证。其中《崔公入药镜》与《老子说五厨经注》二书错排,即第七册三十五至四十二页,当置四十五页之后。
《吕祖全书》三十二卷,清刊本。吕洞宾的著作历代都有编集,真伪并存,此书较为完备。
《玄宗正旨》一卷、《玉诊》五卷、《心传述证录》一卷、《金华宗旨》一卷、《葛仙翁太极冲玄至道心传》一卷、《太上灵宝净明宗教录》一卷,均出《重刊道藏辑要》。
第八册全本为《道书十二种》,清刊本,道书丛集。所谓“十二种”乃为虚数,此集共收有二十六种道书。
就以上五、六、七、八、册之内容来看,大部分道书当入“摄养类”。
《藏外道书》第九册、十册、十一册,为“摄养类”。
《金丹正理大全》,道经丛集,北京图书馆藏明刻本。据《北京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缺少《金谷歌注解》一卷,此种与《周易参同契分章注》、《金丹四百字注解》共为藏外道书。其余四种《道藏》已收,可作较勘。本册第四页《金丹正理大全序》,为此部丛集之总序,当置第一页《金丹正理大全金丹大要目录》之前。
《真仙上乘》,北京图书馆藏明抄本。卷中题有“万历五年十月哉生明文川居士重录于养心斋”,当为万历五年(1577)文川居士之手写本。第九册三九○页《紫团真人丹经》之插图,与三九八页、三九九页、四○○页《金丹上乘龙虎交并返还口诀》之插图重复。三九九页左半边内容上下重复,三九九页右下边与四○○页右上边内容重复。又《玉清金筒青华秘文》,前二卷各标卷中、卷下,后一卷仅题“紫阳真人张平叔撰”,其实当为卷上。又《太上玉华玄秘群书》一种,包括道书十册,查对《道藏》本《西山群仙会真记》,乃知缺少《九天洞玄录》与《九仙秘诀》两册,而将《太上老君内观经》与《太上洞玄灵宝定观经》窜入顶替。卷中《内丹书目》,似为全书之总目录,但与其实际书目不符;可见本书已然散乱。此本的抄写年代,在《正统道藏》之后、《万历续道藏》之前,其中文本多系宋元留传下来,且与《道藏》本有所不同,可作校勘,有着不可低估的古本价值。
《黄庭秘诀》一卷、《采真机要》三卷,均为明房中类书。房中术原为早期道教提倡,后趋隐晦,明《藏》之中房中著作几乎绝迹,二书的复出,为研究道家房中术之重要文献。
《性命宗旨》二卷,明刻本。《道藏》未收。
《玄宗印古》一卷,明刻本,已残,今存六篇,缺失五篇。全书论人元金丹。
《尊生閟汇》一卷、《金精直指注论》一卷(已残)均明本。《道藏》未收。
《性命圭旨》四卷,清刻本。第九册五九四页之内容,当置五九一页之后,方为正确。
《周易参同契疏略》一卷、《胎息经疏略》一卷、《脉望》八卷、《黄白镜》一卷、《黄白镜续》一卷(其本不全)、《玉函秘典》一卷、《金玄玄》一卷、《炼形内旨》一卷,皆明本,《道藏》未收。其中第九册七一六页下半页与七一七页上半页,内容重复,当删。
《席上腐谈》二卷,宋代道书。《道藏》未收。
《黄帝授三子玄女经》一卷,明刊本。字多脱误,可与《道藏》本互作校勘。
《参同契脉望》三卷、《悟真篇约注》三卷、《金丹大要》一卷,所用为中国道教协会图书室藏清刊本《道言五种》,其余两种即《金丹就正篇玄肤论》一卷和《承志录》三卷未收入。第十册一二五页陈上阳序后,漏印《刻金丹大要玄肤论缘起》。《参同契脉望》原书上卷第三十九页、四十页及《金丹大要》,原书上卷第四十页均缺。以上五种,除《金丹大要》之外,均不见《道藏》。
《古书隐楼藏书》,清代道书。
《太上黄庭内景玉经注》三卷、《太上黄庭景经注》、《唱道真言》五卷、《孙不二元君法语》一卷、《孙不二元君传述丹道秘书》三卷、《养真集》二卷、《真诠》三卷,均出《重刊道藏辑要》。其实,《太上黄庭内景经注》一种,应为《黄帝内外景经注》,包括《黄庭内景经(注)》一卷和《黄庭外景经(注)》三卷。
《济一子道书十七种》、《济一子顶批道书四种》,出于清代,均为道经丛集。
《藏外道书》第十二册,为“戒律善书类”。
《三坛圆满天仙大戒略说》一卷、《初真戒说》一卷、《中极戒》一卷、《十戒功过格》一卷、《警世功过格》一卷。皆出《重刊道藏辑要》。
《石音夫功过格》一卷、《太上感应篇图说》一卷附一卷、《太上感应篇集注》一卷,《词馆分写本太上感应篇引经笺注》一卷、《太上感应篇续义》二卷、《太上感应篇注》二卷、《太上感应篇直讲》一卷、《文昌帝君阴鹭文注》一卷、《阴鹭文像注》一卷、《阴鹭文图证》一卷、《蕉窗十则注解》二卷、《丹桂籍注案》四卷、《玉历至宝钞》一卷,皆为道教善书。本册一一九页《感应篇图说后跋》,当置一一八页《感应篇图说附录》之前。四○二页《文昌帝君阴鹭文》,当置五八六页《阴鹭文图证》之前。
《藏外道书》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册,为“仪范类”。
第十三、十四、十五册,三册所录,主要是道教全真斋醮科书丛集《广成仪制》。内集科书近三百卷,多题“武阳云峰羽客陈仲远校辑”。据《灌县志》载:
“陈仲远,别号云峰羽客,青城道士,渊博能文,曾校正《广成仪制》数十种……”据此,《广成仪制》当为青城山道教流传而来,后经陈仲远校辑。其中文本颇为杂乱,大致可分三种:一种刻本为十行十九字白口四周双边,有的卷末署为咸丰五年(1855),本丛集似刻于是年。另一种为成都二仙庵重刻本,为八行十八字黑口四周双边。据书内题,时限为宣统元年(1909)至民国三年(1914)。还有一种系手抄本,所标时限为道光四年(1824)至宣统元年(1909),这一部分还掺有《清微仪制》和北京白云观、四川鹤鸣山等地科书。以上三种文本,在时间上均处陈仲远之后,(据《灌县志》,陈仲远为乾隆时人),似为陈仲远校辑《广成仪制》之后,后来的道教徒重刻再续,并且加入一些抄本科书。这部丛集,编次颇为混乱。第十三册五三九页至五四九页之《九皇寿醮贪狼集一》与《九皇寿醮巨门集二》,当置五○四页《九皇寿醮真人集三》之前。第十三册目录之末,有《祀雷集》一种,标为八四九页,但是本册至八四八页而止,疑为漏印。第十四册三六○页《祭享吏夫丁集》,缺末页。
第十五册卷末,尚有《忏法大观》六卷、《三宝万灵法忏》十二卷,皆出《重刊道藏辑要》。《忏法大观》六卷第三十冊重复收录;《三宝万灵法忏》十二卷第二十九冊重复收录,《三宝万灵法忏》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序分卷,但本书至酉集而止,缺漏戌亥二卷及卷末跋文。
第十六、十七册所辑,主要为《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四十卷,明刊本。据说存世仅三部,分别收藏于上海图书馆、台北中央图书馆和美国普林思顿大学,可谓稀世珍本。
第十七册,尚有其他六种科书。
《太极灵宝祭炼科仪》二卷、《太极仙翁神炼玄科》一卷,日本研究道教者A冈义丰藏本。《金箓分灯卷帘科仪全集》一卷,法国研究道教者施舟人藏本。均属清刊本。
《灵籍宝章》一卷、《禄嗣奇谈》二卷附一卷,皆明刊本。《道藏》未收。
《祀神表格》与《祀先祝文》,其实为一种科书,明写本。共有六卷,按礼、乐、射、御、书、数顺次分卷。该本排列次序为射、御、乐、书、数,独不见“礼”,已有缺失。《射》卷缺十一、十二、十三页(原本页数)。《御》卷十六页之后,又为十、十一页,一二十七页之后,又接七页,缺一、二、三、四、五页。《乐》卷、《数》卷页号,均有混乱。
《藏外道书》第十八册,为“传记神仙类”。《太上老君实录》七卷,明抄本。为《道藏·混元圣纪》的另外传本。可以互作校勘。
《群仙集》三卷,明写本。对照卷首目录,书内中卷独存《钟吕二仙问道章》,其他内容已有缺失。本书共分五册,卷上为一、二册,卷下为三、四册,卷五为五册,疑为错排。本册二二六、二二七页《述工夫十五首》,只有一七首,后缺。本书重点在于阐释内炼诀法,当入“摄养类”为宜。
《神隐》二卷,明本。《道藏》未收。本册第三○九页《神隐序》,乃为上卷之序,误入下卷目录之后。书中论述山居之法、归田之计,宜入“摄养类”
《庐山太平兴国宫采访真君事实》八卷,明刊本。该书《道藏》已收,为七集,可作校勘。
《广列仙传》七卷,明本。《道藏》未收。卷七之末《王昙阳》未完而止,似原书缺。(原缺)
《铸鼎余闻》四卷、《新义录》(卷九十至九十四),均清人著作。
《轩辕黄帝传》不分卷,明刊本。后半部分与《道藏》中《广黄帝本行记》互有异同,可作校勘。
《钟吕二仙传》一卷,实名召钟吕叙传》,卷末已残。其后又有《金丹诗诀》两卷和《南岳遇师本末》一卷。《金丹诗诀》己有残缺,按理当入“摄养类”。《南岳遇师本末》之卷末小记,未完有缺。
《陈眉公订正韩仙传》一卷,明本;《魏夫人传》一卷,出于唐;《林灵素传》一卷,出于宋;《希夷先生传》一卷,出于宋;
《周颠仙人传》一卷。出于明。皆《道藏》未收。
《五百灵官爵位姓氏总录》一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
《藏外道书》第十九册、二十册,为“宫观地志类”。
《罗浮志》十卷,清人重刊本。书中跋语谓自序已缺,乃由《罗浮山志会编》本补入。将其所补《自序》与《罗浮山志会编》对比,乃知仅录其前半篇,且将序中“永乐五年”误刻为“永乐八年”。
《罗浮山志会编》二十二卷,清本第十九册五十七页与六十一页排错,须颠倒互换。
《龙虎山志》十六卷,清本。
《崂山志》八卷,附《游崂指南》一卷、《名胜题咏》一卷,出于明,刊于民国。书中正文自卷二《本志》开始,缺少卷一《考古》。
《茅山全志》十四卷,清本。该书与《道藏》本《茅山志》互有异同,可作校勘。
《华岳志》八卷首一卷、《金鼓洞志》八卷首一卷、《武林玄妙观志》四卷、《城北天后宫志》一卷、《紫阳庵集》一卷、《重阳庵集》一卷附一卷,皆为清本。
《重印玄妙观志》十二卷首一卷,民国刊本。缺印卷前蒋炳章之序。
《青羊万寿宫万字碑》一卷,明抄本。《道藏·西川青羊宫碑铭》与此同一内容。可作校勘。
《西川青羊宫碑记》一卷,出自《重刊道藏辑要》。此本与《道藏·西川青羊宫碑铭》相同,仅书名有一字之差,不应列为藏外道书。
《白云观志》四卷附《东岳庙志》三卷、附录一卷,日本近代研究道教者小柳司气太撰。此本卷前缺《自序》及《凡例》,《白云观碑志》中“永庆善会碑”未完,缺少一页。第二十册六二九页、六三○页两图,原在卷末。
《逍遥山万寿宫志》二十二卷,清本。第二十册六五九页程之贵序未完。尚缺一页。
以上为《藏外道书》(前二十册)
所收全部书目的简略分析。从编排书目情况来看,这部丛书尚且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以上分析只是择要而言,其他各册目录中和书边标题中的失误尚无大碍。不少文本缩小之后,影印不清,也是一大弱点。上述问题的实际存在,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部丛书的使用价值。尽管如此,笔者并无丝毫意图故意贬低《藏外道书》的价值,迄今为止,将众多藏外之道书搜罗起来汇于一编,除了这部丛书之外,还没有其他书籍可以替代,功不可没。衷心希望再续或再版的的《藏外道书》经过逐步完善,真正能够成为与《道藏》、《道藏辑要》并列的三大道教文化丛书之一。
(第二十二册
黄裳《道德经讲义》,原本有三卷本、四卷本,《藏外道书》收录只有二卷,五十三章已下缺。
《吕注北斗九皇丹经》三卷,其卷上、卷中原为完帙,《藏外道书》此二卷却各自区隔,同卷文字分立两处,不相统摄。
第三十二册
《大岳太和山志》十五卷,系明刊本,卷三至卷十四为明内府写本,卷一、卷二、卷十五以明黑口本配补,台湾丹青出版社《道教文献》曾加著录,《藏外道书》据此复制,其留白待补及载明「原缺」之页次,高达三十二页。实际上,所谓「原缺」之页次,乃据台湾丹青出版社之编次而言,经检核丹青原版,页次连贯,并无缺页。)
《藏外道书》略析之二
《中国道教》1995年第2期
田诚阳
拙作《〈藏外道书〉书目略析》一文,已对《藏外道书》(前二十册)编收书目逐本作了简要分析。观察《藏外道书》的总体编收情况,似乎还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目前所见《藏外道书》只有前二十册,据悉尚有十六册待出。但是根据前二十册的内容编排及有关宣传材料,可知编撰这部丛书的总体布局。故此谨就前二十册内容作为基本参照,试论《藏外道书》的得与失。
从《藏外道书》的总体编收情况来看,本丛书有以下鲜明特点:
1.自从明代正续《道藏》编成之后,四百年来,由于历史的原因,道教再也没能进行续纂《道藏》的工作。但是明代以来,新的道书层出不穷。清代以来出现的一些道教丛书,均对续编《道藏》做出了不同程度的努力。如清闵一得髯辑纂《道藏续编》、清末成都二仙庵重刊《道藏辑要》、民国丁福保编辑《道藏精华录》以及今人萧天石在台湾主编《道藏精华》等等。相比而言,《藏外道书》乃是迄今为止搜罗藏外道书最多、比较完备的一部大型丛书。这部丛书的编集,大大丰富了道教文献之宝藏。
2.《藏外道书》主要收录明清两代新出道书,间有明代之前及民国年间道书,年限截止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使得道教文献系统趋于完备。这些资料对于研究道教特别是明清道教,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
3.《藏外道书》根据现代道教的发展和研究道教的需要,突破了传统上编纂《道藏》沿用的“三洞、四辅、十二类”的编排方法。这种编排方法早已芜杂不清,成为《道藏》分类的一大缺陷。《藏外道书》采取了新的方法,将这部丛书分为十大类:
①古佚道书类、②经典类、③教义教理类、④摄养类、⑤戒律善书类、⑥仪范类、⑦神仙传记类、⑧宫观地志类、⑨文艺及目录类、⑩补遗类。按照书目内容依类编排,为使用本书提供了相对方便。《藏外道书》前二十册已收录前八类内容,其余两类待收。
4.《藏外道书》编收书目,门类众多,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道教学术“包罗万象、贯彻九流”的特点,是一部具有百科性质的大型丛书。其内容包括诸子著作、高道著述、内外丹法、医药方剂、道教科戒、斋醮仪范、神仙传记、诗词歌赋、山川地志、道乐曲谱、周易象数、养生方术等等,汇集了道教文化在中国古代哲学、历史,文学、医药、艺术、养生、地理、志传、旅游、伦理等方面的大量文献资料。其价值不仅局限于道教,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亦具特殊意义。
5.《藏外道书》所收文本,除了马王堆帛书之外,全部采取影印方式编入。较大程度地保留了原书原貌,令人一睹各种文本的真实面目。这种尊重历史的做法,对于藏外道书的阅读和研究,提供了便利。假如比较同一道书的不同传本,以及古本道书的有关考证,即使不找原本,仅凭《藏外道书》所收文本,也可测其大略。
6.《藏外道书》之中,收有一些希世孤本和海内珍本。有些手抄丹经秘本,向不轻易示人,《藏外道书》将其收入,可谓珍逾洪璧;
有些文本已属海内罕见,濒于失传,此次得以收入,实为道书之幸;有些《道藏缺经目录》之中载录的道经,如今重新发现,填补了原《道藏》的缺憾,有些道经原本流入海外,如今又回故土……。这些文本的详细情况,笔者在《〈藏外道书〉书目略析》中均已述及。所有这些,都增添了《藏外道书》的道教文化宝藏价值。
7.《藏外道书》之中,编入了相当一部分教外人士的著述,及少数外教人士的阐道之作。明代之后,道教活动更加涌向民间,走入社会,不少知识分子致力于道家学说的研究和道教修持的体验,并有所撰述。同时由于“三教合一”的思想更为盛行,佛教中人也有诠释道经的著作。这些书籍的收入,对于研究道教与中国社会的关系,以及道佛思想之融合,有着重要意义。这种做法与以往编纂《道藏》的态度有所不同,明代之前的《道藏》,非道教中人的著作出现不多,当然其时道教并未像后来那样广泛渗入社会,这是中国古代文化大融合的总体趋势所决定的,同时也可看出道教文化存在的长久生命力。
8.《藏外道书》是一部由学术界与道教界合作编定的大型道教丛书,由国内外研究道教的部分专家学者联合道教界有关人士共同组成编委会。己往《道藏》的编定刊行,都是在历代帝王的支持之下,组织道教人士汇集编纂。这次《藏外道书》的刊行,打破了宗教框框的约束。说明道教文化遗产,在当今时代,已不再仅为少数信奉者所有,而成为全社会和全人类的共同文化财富。
综上所述,《藏外道书》的编辑印行,首次将《道藏》之外的道书以大规模结集的方式汇于一编,抢救了明清以来的道教文化遗产。在道书的编集和分类等方面采用了一些新的方法,为阅览和研究道教典籍提供了方便条件。但是,从尊重客观事实的角度出发,《藏外道书》(前二十册)的编行之中,也存在一些相对不足,总的来说有以下几点:
1.部分文本不全。《藏外道书》所收道书原本,存在残缺不全的现象。倘若当初勤加搜求,细心对比,完全可以找到更好更全的本子,以保障这部丛书的质量,为读者负责。有的原本残缺不太严重,或有个别缺页,也应找到其他本子补齐,以成完璧。
2.分类有失公允。《藏外道书》将所有书目分为十类,有其独到之处。可惜分类界限不清,造成相对混淆。比如“经典类”、“教义教理类”和“摄养类”,三者之间的界限就很模糊,重复书目很多。有许多“经典类”和“教义教理类”可以归入“摄养类”,“经典类”与“教义教理类”也有互通之处。不少道书的分类,存在明显失误。有些“经典类”误入“摄养类”或“戒律善书类”,有些“教义教理类”混入“戒律善书类”或“摄养类”,“传记神仙类”混入“摄养类”,等等。第二册于十类之外,又多出一个“老庄注释类”,令人莫明其妙,其实当属“经典类”。这些问题的实际存在,说明《藏外道书》的分类方法,尚欠公允。当然这也跟道教典籍本身的特点有关,边缘性不强,难以划类。若非对道教内蕴深谙根柢,试图分清其枝干脉络谈何容易。
3.排印严重失误。有些文本,原来完整,一经排印之后,变得残缺不全。其中存在严重的漏印、错排、重复、窜页等现象,大大损害了原本的完整性。其中一些书目,轻则漏印、错排一页或数页,重则漏印、错排一卷或数卷。其中印刷重复,尚无大碍。可是有的道书(《南华真经评注》10卷)竟然整本出现两次,实属不当。
4.印刷模糊不清。《藏外道书》之中所收文本,采取影印方式,直接反映原本原貌,固然有其优点。但是,影印之中又加缩小,使得原本字体变小。有些道书本来字体就小,缩印之后,变得难以阅读。而且有些本子,影印技术不佳,变得模糊难辨。这些现象,均为使用本丛书之障碍。
5.文字校对不当。《藏外道书》前面的序文,存在错别字。目录与标题之中,也有错别字。更为严重的是,目录和内容的不相一致。有的道书目录中的名字与实际书名不符,有的道书目录上有而实际上没有出现(或系漏印),有的道书虽已收入,却在目录中查不到。每页外侧所标的一些书名,与实际内容的书名亦有不相一致的情况。
上述问题,笔者《〈藏外道书〉书目略析》一文已作具体分析。作为如此严肃的二部大型丛书,这些问题都是不应出现的。更不必说其中多属带有宗教意义的经典,道教徒将其奉为“无上经宝”。这些相对不足,将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藏外道书》的使用价值。如果需用《藏外道书》之中的某种本子,往往是在本丛书之中找出之后,还要比照原本,才能完全弄个一清二楚。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谓入不敷出。尽管如此,以上不足,除了分类欠妥之外,多是编印技术上的问题,将来只需专门勘误,尚可改进,从而保障这部丛书的可靠性和完整性。只是,就目前《藏外道书》的编印水平而论,即使三十六册全部出齐,若欲完全替代《重刊道藏辑要》而直承正续《道藏》,尚且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根据《藏外道书》前二十册的编收内容来看,尚缺“文艺及目录类”和“补遗类”。其他各类的收入,也未完全。清代道教发展流向民间,为了群众的实际需要,使得从前非常保守的道教内容趋于明朗化。这时出现的丹经道书,在一定程度上较为清晰,对于认识道教的真实内涵,有所帮助。比如李涵虚、黄元吉、刘名瑞、董清奇、陈铭硅、李青来、陈逸道、任永真、吴淑度等人的著作,就很重要。相信在《藏外道书》后十六册中,都可能会陆续编入。值得引起注意的是,近代出现的名道高真之著述,应当注意及时搜集,以免流失。比如一代仙学宗师陈撄宁的大量生前著述,至今没有形成全集,他所手著的《参同契讲义》、《仙学必成》等重要著作,都未曾问世。其他如易心莹之《老子通义》、《老子道义学系统表》、《老君应化图说》、《道教三字经》、《道学课本》等,陈明霖之《白云集》,蒋维乔之《道教入门》,伍止渊之《静坐却病生理学》,徐海印之《玄谈集》,张松谷之《丹经指南》,安世霖之《白云观志稿·神仙考》,杜维宏之《玄门易道》、《修真十三论》等,匡常修之《玄修秘诀》、《养生三字经》等,陈撄宁作序之《重修委羽山大有宫宗谱》,等等,颇为可观,不容忽视。这些著述,估计来不及全部收入。另外,由于道教宫观相对封闭的神秘性和师徒沿传的保守性,庙内道士手中还保存一些颇有价值的道经秘本,若能诚恳搜求,定有新的发现,以更加充实藏外道书的宝藏内容。
由前二十册《藏外道书》的编收所反馈的信息,也可看出,道教经藏,特别是明清道书,随着历史长河的不断冲刷,多遭散失,面目已非。明《藏》至今不过四百年的时间,尚且淹没如此,再不积极抢救,后果实不可想。因此虽需有人爬梳整理,以维护传统道教文化的完整性。
值得深入探讨的是,《藏外道书》之编集与历代《道藏》之编集,二者之间应当做一个切实的比较,以认识《藏外道书》编集之长短,是否可以称为新续《道藏》,以为未来再续或再编《道藏》提供借鉴。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道藏》的编集,早期也是由宗教界兼学术界人士完成。如葛洪《抱朴子·遐览》著录“郑隐藏书”,陆修静编定《三洞经书目录》,孟法师发展“三洞”成为《玉纬七部经书目》,陶弘景编辑道书《经目》等等、大体都是如此。这与今日学术界人士联合宗教界人士编集《藏外道书》的情况类似,所不同的是,早期《道藏》的编者多为个人,而且都有深刻的修持体验,今日《藏外道书》的编者则为集体,主要偏重于道教学术研究。以后历代《道藏》的编集,多是在历朝帝王的敕旨之下,组织深明经法的道士们汇集完成,然后付梓颁赐各大宫观。以上情况的不同,决定了《藏外道书》的编纂立场,与道教界人士编纂《道藏》的立场,不太可能完全一致。
明代集成的现存《道藏》,卷首《道教宗源》中云:
其三洞者,洞真、洞玄、洞神是也。天宝君说经十二部,为洞真教主;灵宝君说经十二部,为洞玄教主;
神宝君说经十二部,为洞神教主。故三洞合成三十六部尊经,第一洞真为大乘,第二洞玄为中乘,第三洞神为小乘。
从三洞又分四辅,曰太玄、太平、太清、正一也。太玄辅洞真,太平辅洞玄,太清辅洞神,正一通贯洞、辅,总成七部。
又从三洞泛开,各分十二类者:
第一本文,第二神符,第三玉诀,第四灵图,第五谱录,第六戒律,第七威仪,第八方法,第九众术,第十记传,第十一赞颂,第十二表奏。其本文者,乃经之异称,生法之本。既生之后即须扶养,故次以神符。八会云篆、三元玉字,若不谙练,岂能致益,故须玉诀释其理事也。众生暗钝,直闻声教不能悟解,故立图像,助以表明。圣功既显,若不祖宗物情,容言假伪,故须其谱录也。此之五条生物义定,将欲辅成,必须鉴戒,恶法文弊,宜前防止,故有戒律。既舍俗入道出家,簉于师宝,须善容仪,故次明威仪也。既前乃防恶,宿罪未除,
故须修斋轨仪。悔己生恶也。仪容既善,宿根已净,须进学方未,理劝登真,要假道术之妙,显乎竹帛,论圣习学,以次相从也。学功既著,故次以记传。始自生物,终乎行成,皆可嘉称,故次以赞颂。又前言诸教多是长行散说,今论赞颂,即是句偈,结辞既切,功满德成,故须表申灵府,如斋讫言功之例,故终以表奏也。
以上文字,已将编篆《道藏》的宗旨,以及“三洞、四辅、十二类”的内容,作了高度概括。由此可知,《道藏》各类编收书目,皆为众生和道士学道布教所设,有着鲜明的道教立场。虽然其中十二类之划分未必尽都合理,四辅之内又不分类,造成《道藏》经目混乱,不便查阅。但是其中所列道书,均有着严格的收书标准。
因为明代《正统道藏》的编纂者张宇初、邵以正和《万历续道藏》的编纂者张国祥,皆为当时的大道士。张宇初为四十三代天师,邵以正曾领京师道教,张国祥为五十代天师。他们主持编纂《道藏》,自然会以道教的眼光慎重选择道书。因此《道藏》入选书目,都有极强的道教性。当然,作为封建统治者扶植的道教人物,他们难免受到当时所处环境的制约,带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比如民间出现的一些与道教思想相关的书目,或者民间宗教撰作的道书,他们站在道教本位立场,就很难将其划入道经的范畴。然而这也从另一侧面更加说明《道藏》编收书目之严格,决非前人妄评“捃拾以足卷帙”之说。
《藏外道书》之中编收的明代之前道书,除了当时已为《道藏缺经目录》所载佚失者之外,其余的大量道书,当初编纂明《藏》者未必不能见到。但是他们站在道教本位立场,认为不属纯粹的道经,因此不予编收,自有其道理。比如明朱权所撰《天皇至道太清玉册》,早已列入《道藏》,然而其人所撰《神隐》一书,内容涉及杀生烹肉以及各种奢逸享乐之道,皆与道教“慈”、“仁”宗旨大大相悖,没有被《道藏》编入,今为《藏外道书》所收,因此《藏外道书》之中编入的所谓《道藏》失收道书,已与当初编纂《道藏》的标准出入。
明代之后,由于道教逐封建统治者的检束和限制,宫观内部道教势力大大受挫,迫使道教的发展以种种形式涌向民间,这时在道教外围出现了许多阐述道教思想的著作。其中有些关于道家和道教经典的诠释之作,以及道教内丹方面的著作,神仙传记方面的著作等,应当属于道书的范畴,从前的《道藏》亦有此类道经的收入。但是明代之后,民间会门滋盛,由此产生的扶乩、降鸾、占验、淫祀等迷信内容,向为道教界人士视为旁门左道。又如民间流传的劝善书籍(如《玉历至宝钞》),借用仙佛,说神道鬼,混同三教,妄谈灵异,亦非道教之正统。这些书籍,均不应列入道书范畴,更没有资格编入《道藏》。
另外,明代之后,在社会上出现了一些新的内丹派别。如东派陆西星,西派李涵虚等人,他们都不是正式的道教徒,而且也没有像王重阳那样组织正式教团,其修持方法与观内道士的修法亦有不同。他们的著作是否属于道经范畴,还需斟酌。又如明清泛起的房中著作,多讲阴阳采战及房闺邪术,亦为道教修士所不齿,《道藏》基本不收。
于此可见,《藏外道书》的编收标准,远不及明代《道藏》严格缜密,因此不能完全等同于续《道藏》。但是《藏外道书》以其收录道书之宽泛,已为再续《道藏》做出了资料性准备工作。